改革养老金双轨制别误读了国际惯例

    近期，正是我国养老待遇“双轨制”如何并轨备受关注之际，昨日有媒体进行跨国调查，发现“多国公务员养老金待遇比普通人高”。莫非公务员退休金高是国际惯例，我国养老“双轨制”无需改革？笔者认为，相关报道恰恰说明，破除养老“双轨”制势在必行，而改革也未必意味着公务员退休金就要大幅降低。

    从报道看，不少发达国家公务员平均退休金确实比普通职工高。比如，2008年美国联邦政府公务员月均养老待遇为2550美元，普通工人为1153美元，前者为后者的2.21倍。这似乎也与我国的情况相若。去年6月，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发布的“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”显示，我国政府或事业单位养老金的年中位数为2.4万元，企业养老保险金的中位数为1.8万元。

    当然，这样的数据对比，并非意味着我国养老待遇“双轨制”现状符合“国际惯例”而无需改革。笔者认为，要剖析这个问题，关键要看到同样都存在待遇差距，但两者的成因却不一样。

    很多发达国家虽然待遇有差距，却是建立在统一的养老制度之上的。比如，同一报道提到，美国公务员和非公务员，都纳入社会保障养老保险制度，这一层面并无分别，差距来自美国公务员另外还有雇主缴纳的养老金。同样，日本的退休金制度由两层构成。第一层为每个人都要加入的国民年金，第二层是国家公务员、地方公务员以及私立学校教职员加入的共济年金，与企业员工加入的厚生年金。亦即，这些国家公务员在基本的社保养老金基础上，另外还有补充养老金，从而获得较高的待遇。

    再看我国的情况，目前机关事业单位退休待遇高、企业退休待遇低的原因，是二者从属于不同的养老制度。公务员及参照公务员管理的事业单位，其退休金来自财政，且与在职时工资接近。而企业退休金，需要单位和个人共同缴费，退休时从养老保险基金中领取，由于单位和个人缴费不可能太高，因此社保退休金设计上就只能“保基本”，不可能太高。结果，“双轨制”下退休金差距较大。

    两相比较，我国“双轨”式的养老制度分割，两者无法自由流动，待遇差距更加剧了不公平感。而发达国家实际上是“单轨”，待遇差距体现在补充保险上，不仅流动容易，而且很多企业也相应提供补充保险，待遇并不差。上述报道就提到，日本公务员养老待遇比一般中小企业员工要好，但没有大企业员工好。公务员待遇高一些，合不合理可以讨论，但与发达国家相比，我国这种养老“双轨制”弊端更加明显、也不符合市场经济的要求。

    显然，“多国公务员养老金待遇比普通人高”，并不意味着我国“双轨制”无需改革。破除养老“双轨制”牵一发而动全身，推进确实要积极稳妥。但将机关事业单位纳入与企业相同的社保体系中，再通过发展不同的补充养老保险来提高养老待遇，应该是未来的一种趋势，这同样是“多国公务员养老金待遇比普通人高”带来的启示。